晚上,我有时候睡得较晚,躺下就听到外面马路上拉沙的大车的轰鸣声。感受到城市的荒凉和寂寞。我终究还是进入城市了,以一个农村进城务工人员的角色。尤其是深夜,万籁俱静,从窗户里听闻大车在马路上奔驰的响声,就让我想起小时候。
小时候,我经常跟着母亲走亲戚,是我姨家。他家有个长我几岁的表哥,我们玩得起劲。晚上我就住在他家。相比我家,他家经济条件是充裕的,睡觉的床也很好,但我躺下,却睡不着。因为,他家在镇上,总能听见马路上大车行驶的声音。我便有些恐惧,有些孤独。
离家多年,对城市的恐惧也逐渐变成了习惯。几年前,我如一只离群的鸟儿,以一个类似“采编”的身份,辗转于各个城市。走进陌生的城市,随意找一个旅馆,寻一些饭食,就干一些所谓工作。晚上,躺下,总能听见马路上的车声,让我的心,分外的孤独。
有次,我去到滨州博兴一个村落里,晚上屈居于一个民房中,闭上灯,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和黑暗。这时,有人嘟嘟扣门,我吃了一惊,小心翼翼地开门。一个老头子站立在门口,手里拿着暖壶和盆子,对我说:“你可以洗洗脚,洗洗脚就能睡着。”我拿了暖壶盆子,谢了他,关上门,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。
无论你拥有多少朋友,挣取多少财富,当晚上躺在床上,都会感受到一种城市人的疲劳感和孤独感。不管是马路上的车辆声,或是广场舞的嘈杂声,或是纸迷金醉的逍遥快活,或自以为是的事业有成。但热闹是它们的,我什么也没有。